窗前遐思

桂子淇

我安静地坐在窗前，望向窗外。

天白茫茫的，看不见云，也看不见太阳，天却亮得刺眼。

山不高也不陡，一座一座连绵不绝，看不到尽头，起雾了，起初雾不大，还可以看到山的颜色，大抵是绿色的，后来雾大了，便也看不清了，天边白茫茫一片，隐约看见些轮廓，有一条小土路蜿蜒着向远处去，山顶上只有一座小亭子，它笔直地站着，像在无声地呐喊：“我好孤独。”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叶愁。”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水晶吊坠，从空中落下，打得叶子一晃晃的，水滴在地上，绽放开来，变成了小圆晕，一圈一圈的，甚是好看。雨带着些苦涩的味道，还有泥土的酸腐。

几阵黑影飘过，是喜鹊吧，也可能是燕子，绕着圈地在窗外飞着，速度是极快的。

窗外的大树轻轻晃着树叶。初秋时节，叶子还绿着，不过是发黄绿，不再是嫩绿了，与春天新发芽的嫩如是没法比的。叶子一片片舒展着，像是在伸懒腰，多么自由啊；它们一个个紧挨着，像是在做游戏，多么快乐啊。枝条又细又长，长长地伸着，可伸到窗边便停止了，整个夏天，它都只有那么长。它在窗外，我在窗内，它伸不进来，我也伸不出去，我们是一样的。不！不一样，它的身后是无边的天地，我的身后是四角的房子。

雾没了，雨停了、云散了，太阳出来了，天空却暗了。

叶子落不到大理石窗台上，我也跨不过去那道坎，但人总归是要成长的，叶落了，我也放下了，此后我不愿再提那事，可终归没跨过去，只是将它扔在身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