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中的小麻雀

闫金莲

晨曦刚刚露脸，一阵清脆的叽叽声传来，我快步奔向厨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弧线飞翔。此刻，我欣喜地知道，我家后阳台抽油烟机烟囱里的那个家又要恢复生机了。

记不得是哪年哪天的夜晚，当我刚刚准备入睡时，后阳台的厨房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披衣起床来到后阳台时，那声音戛然而止了，以后得好些天，这样的事情重复出现着。终于有一天，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后阳台，发现那声音来自抽烟机的烟筒里，我心生纳闷地环顾着油烟机烟囱四周，没有发现异样的变化，时间久了我就想，只要不是毒蛇猛兽侵扰就行。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看到了烟囱的出口处有小鸟出没的身影，接下来的时间里，烟囱口不间断地有小鸟进出的飞往。昂，我终于明白了，鸟在我家的油烟机烟囱里安家了。有人告诉我，这是一种麻雀鸟，常常选择有生存环境和适宜栖息场所筑巢。还说，这种鸟很有灵性，会选择善良人家择邻，知道主人不会伤害它，这句话勾起了我心底的怜爱之情。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因为雪大，所以我记住了那天是小寒节气。雪把大地上所有的枯枝败叶遮盖得严严实实。望着天地一色的雪白，我想起了那些个成天在院子里奔来奔去觅食的小鸟，也想起了我家烟囱里住着的小麻雀。

我推开后阳台的窗户，扫去落在护窗外那块垫板上的雪，撒上了我家吃剩的小米，心想既然你们把我家当作了和善的主人，我就得做点雪中送粮的善事，让你们在觅不到吃食时有口饭吃。我发现最初的食粮它们是三天后在我毫不知情时吃掉的，后来是两天、一天，再后来看到我的存在它们依然照吃不误，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是在向我问候还是致谢我不大明白。

几个月后，我听到了尖细娇嫩的声音从烟筒中传出。昂，这是它们的下一代出生了。这时候的油烟机的烟筒很是热闹，小生命们会在白天造出很大声响，家里的烟囱筒也沉了下来，弯下来一个大肚子压在油烟机的顶部。它们和妈妈有气息的感知，只要啾啾啾地叫唤时，就是它们的妈妈到来之时，鸟妈妈会叼着食物钻进烟囱，让它的孩子能够在饱腹中得到母爱的温存。

今秋的某一天，我听到后厨房有“喷喷喷”的声响，我立刻跑来透过玻璃看向烟囱的出口处，发现一个很长的尾巴在那里颤动，就在我打开玻璃窗之际，那个尾巴已经钻进了烟囱，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嗒嗒嗒”的山响，束手无策的我跑回大屋找来了一根长棍，这时候烟囱里没了动静，长尾巴也不知了去向。从此，鸟的家宁静了，我的家却提前进入了小寒的季节。

为此，我泣泪哽咽地告诉儿子，我家的小鸟被大鸟吃掉了，我好想它们。儿子安慰说，没事，过几天我抓几只鸟，给你放进去。一句话，逗得我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