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心马面还是无门翼城？

韩祥瑞

在张家口万全右卫城城墙的东西两侧各有一个与众多马面并列，却比其他马面大许多，且空心的建筑。这种与众不同的建筑引起了人们的关注，有的说它们是东西两个翼城，有的却认为它们是空心马面。本文将就这个问题谈一点个人的看法，请读者批评指正。

万全右卫城即今张家口市万全区万全城镇。据《宣大山西三镇图说》记载，万全右卫城“本德胜口故地，洪武二十六年筑，永乐二年复移以卫”。也就是说，城堡筑于洪武二十六年（1894），称德胜口堡。永乐二年（1404）将设置于洪武二十六年（1393）的万全右卫移驻于此，从此开始称为万全右卫城。

万全右卫城是宣府镇重要的防御城堡，历朝统治者对其十分重视，不断重修。现存的万全右卫城以万历二十七年（1599）重修后的规模规制为主。据万历二十七年（1599）叶向高《重修万全右卫城记》记载，万全右卫城“周一千四百一十四丈，高三丈五尺，门楼四，角楼四，敌台小楼二十有七，城门二，南曰迎恩，北曰德胜，门之外各翼以瓮城”。对万全右卫城的建筑形制作了详细而准确的描述。据此可以知道，万全右卫城应当有敌台27个，敌台上面都建有供守卫士兵瞭望与休息的小楼一座。除在南北城门之外筑有瓮城外，没有提到其他建筑，比如翼城之类的东西。

实际情况是，现存的万全右卫城的东西两道城墙上都有一个比附近敌台即马面较大，且内部为空心的建筑，有些人称其为空心马面，有些人则称其为无门翼城。笔者曾经多次到万全右卫城实地进行考察，并查阅了一些相关书籍，认为这种对外无门，对内只有小门相通，依附于城墙的建筑，应该被称为“空心马面”或“空心敌台”，而不是什么“无门翼城”。其理由如下：

一是如上所述，万历二十七年（1599）《重修万全右卫城记〉中对万全右卫城形制的记载中，只有敌台即马面的记载，而没有翼城的记载，看来当时重修者认为，这个空心的建筑只是马面的一种特殊形式。因为它是空心的，现在我们将其称为空心马面，应当是合理的。

二是空心马面并非只有万全右卫城独有。2022年5月16日，山西忻州市长城学会公众号发表了《罗哲文与忻州的情缘》，文章写道：“在阳方口西北三公里处有一处大水口堡……就在大水口堡长城上有许多空心马面，和马面对应的长城内侧，还筑有一座小堡，小堡内的长城底部有一个小洞，可以穿过长城墙体钻进空心马面内。空心马面是一个袖珍的小堡。”笔者虽然没有实地考察过忻州阳方口大水口堡长城的空心马面，但依据此文的描述，与万全右卫城的空心马面应当是非常相近的建筑，只不过一个建筑在长城上，一个建筑在城堡的墙体上。空心马面虽然比较少见，但也不是独一无二。在明代，空心马面最起码在宣府镇、大同镇都有过。

三是翼城的实例也证明，翼城与主城之间一般都存在一定的距离，是支援主城的独立城堡，翼城也是一座小的城堡，有独立的城墙、驻军营房与驻军长官，而不是仅有一个墙圈，而没有其他设施的空间。翼城的实例有山海关城的南北翼城，据《临榆县志》记载，山海关南北翼城，分别距关城二里，城墙高二丈有奇，城周三百七十七丈四尺九寸，南北各有一门。它们与万全右卫城的这种空心马面在建筑规模、建筑形制、功能设置上都有着原则性差异。二者显然不能混为一谈。

以上看法仅为个人点猜测，不妥之处，谨请大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