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空调”用“冰箱”看古人消暑的“黑科技”

编者按 如果我说，古人也有冰箱，也能吃冰棍，你会感到惊奇吗？如果我说，古代中国的“电风扇”是乾隆皇帝发明的，你会感到不可思议吗？

古代中国，用冰的习俗从夏商周开始一直持续到民国。在没有电器的古代社会，古人是怎么将天然冰这种十分珍贵的资源，开发利用出来的？明清两朝，尤其是皇室，又是怎么享用天然冰的？乾隆皇帝发明的“电风扇”用的是什么原理？

本期，让我们一起穿越回古代，去看看古人消暑纳凉的“电器”——

本报记者 王宸胤

在影视剧中，我们有时会看到，宫里的娘娘们夏日里喜欢吃点“冷饮”，比如冰镇酸梅汤，酸梅汤一般使用乌梅、山楂等中药材煮制而成，可是，冰，从哪儿来？

冰，从哪儿来？

今天，我们想用冰块，只要给制冰机、冰箱等电器插上电，但是在古代社会，只能用天然冰。谁来采？在哪儿采？怎么采？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职业——采冰人。

明朝，永乐帝迁都北京后，“采冰人”这个职业就诞生了，但是这个特殊职业的迅猛发展，是从清朝开始的。因为皇帝怕热，所以清朝的用冰规模比明朝壮观得多。

首先，在哪儿采冰？皇家御用，当然要选最优质的水源。考虑到运输能力，白山黑水间的冰固然好但用不了，只能从京城周边的河、湖水系选择。通常来讲，地点主要集中在城内的积水潭、什刹海、北海、中海、南海，以及由什刹海向东南流的御河等河湖。选定地点后，工部会捞去水草杂物，开上游闸门放水冲刷，再关下游闸门蓄水，使水面上涨饱满。

其次，何时采冰？前阵子，网络热议“为什么自己冻的冰没有奶茶店的冰瓷实耐化”，结论是商用制冰机效能更好。古人没有现在的技术，却有类似的“知识”。古人发现采冰的最佳时机必须在三九，因为一九、二九的冰欠坚实，四九的冰酥且多气泡，易化，唯有三九的冰厚而实，晶莹透明可食用。

整整一个腊月，每天伐冰纳窖，直至将各个窖装满为止。这里面的劳动量可想而知。什么样的人才能做“职业采冰人”？清代对“采冰人”有严格的管理制度，每年冬季招雇有技术的壮工，复审合格后，将姓名、住址登记在花名册上，发给注有编号的腰牌，才能去冰场拉冰。

之所以要壮工，是因为采冰不仅是个体力活儿，还是个技术活儿。采冰人的工具是杆长六尺多的冰蹿，顶部呈双倒钩或单倒钩的矛状，有1.5尺长。工匠在冰面上按照每块冰方正一尺五寸的标准，用冰蹿横平竖直地一排排、一行行划出来，再用冰蹿按着界好的线把冰“蹿”下来。冰蹿很重，需要双手握牢，按冰线垂直一抬一放往下蹿冰，蹿下来的冰块要方正，不能有大有小，不能破边，技术不熟练的工人蹿下来的冰块往往会破碎。冰块蹿成后，用蹿下方的倒钩将冰从水里拽上来。

再冷的天，冰块出水就免不了融化。采冰工人要把采好的冰块尽快拖至岸边堆积，再由其他工人迅速冰装上“御冰车”，一路“绿色通道”，以最快速度将冰块运至冰窖储藏。

那么，冰窖在哪里？

冰，如何保存？

早在周代，中国就有了叫作“凌阴”的简易冰窖，汉代又改称为“凌室”。这些冰窖通常建在地势较高，土质坚实的地方，呈地下或半地下结构。

清朝的冰窖主要分布在东起天津、西至西安一带，以北京城内及其周边居多，基本都是半地下式，有砖窖有土窖。砖窖，地下部分深约1.5米，窖内净宽6.36米、长11.03米，地面满铺大块条石，一角留有沟眼，融化的冰水可由此流入暗沟。四壁自下而上先砌1.5米高的条石，再砌条砖至2.57米高，然后条砖拱券，形成券顶。窖墙厚达2米，隔热效果极佳。至今进入窖内，仍有寒气袭人之感。

冰块运到冰窖之后，差役由里向外、由下到上地将冰块一直码放到窖顶，然后便封闭窖门，直到次年夏天取用。夏季供冰时间也有明确规定，即从旧历五月初一开始，至七月三十截止。

清朝，根据供冰对象不同，冰窖被分为官窖、府窖和民窖。官窖，特供宫廷和官府用冰，规模最大，范围最广。与之相对的是民窖，由商民设立，专门用于商业经营的冰窖。介于官窖与民窖之间的是府窖，数量很少，专门为王府建立。官窖、府窖经费全部由国库承担。到了清末，国库日渐空虚，开始有商人专门对府窖进行“承包”，官窖也纷纷转为“公私合营”，最后干脆改为民办。

冰，怎么使用？

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得来的冰，半点不容浪费。如何让冰块摇身一变成为“空调”“冰箱”呢？

在电视剧《甄嬛传》中，酷夏一到，内务府会给各宫妃嫔的殿里配发冰桶。通过剧情，我们会发现，这种冰盆或冰桶置于厅堂内的木架上，冰桶内堆满了硕大的冰块。在新入宫的小宫女们看来，这种消暑方式奢侈又新奇。奢侈，不难理解，天然冰得来不易，能享受到这个待遇的非富即贵。那新奇之处在哪里呢？

原来，这种冰桶与普通的木质冰桶不同，皇室所用的都是珍贵的琉璃冰桶、景泰蓝冰桶等。形状多半为方形，特殊之处在于其形状上大下小，呈斗状。每个大木箱上都会有上、中、下三道铜箍，在中间的铜箍下方，每面都有两个雕成贯圈花纹的孔，以散发冰凉气。桶内有一层抽屉式的木档子隔板，位于上下二道铜箍间。隔板屉子是活的，拿起屉子，把冰块放在里面。这种冰桶的底层所放的冰块，大约一尺多见方。冰桶内部，以厚厚的锡皮包裹，非但不长锈，而且可以隔热。冰在里面慢慢融化，化的水即由铜箍下方的孔中流出。

这种容器，就是我们在典籍史料里见过的“冰鉴”。它既是古人的“空调”，也是古人的“冰箱”。比如，用山楂、乌梅熬煮而成的酸梅汤，放在冰鉴的层板间，用不了一会就变得冰冰凉凉。现在，“冰镇酸梅汤”的谜底揭开了。

有了“空调”和“冰箱”，清代的帝王们在避暑的“黑科技”上仍在努力前进。以勤俭著称的雍正皇帝发明了“手摇式风扇”。这种风扇的1.0版比较简单，就是在冰鉴上方安装了带扇叶的摇杆，使用的时候让人在一边转动把手，产生动力就能将冰块里的凉爽转化成凉风。

没过几年，善于“小发明”的雍正帝又改进了风扇，他让太监在门外隔着墙拉绳子送风，如此一来，风扇便改成了牵引式，空气凉爽又清新。

等到了乾隆时期，乾隆在雍正的基础上加上了一圈流水，让水流环绕宫墙，从而推动风扇运行。如此一来，水流可以成为风扇的动力，而风扇又可以吹动流水降温，制冷效果比起现代的空调毫不逊色，真应该给他颁个“科技进步奖”！

时光的脚步匆匆向前，避暑的古老话题仍在继续。从古至今，夏天的避暑饮品都有哪些？没有冰镇可乐喝的古人，又在喝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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